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海盐柠檬薄荷糖

[新花] 无题



从那以后,我们再也没听他说过“希望我们能永远一起踢球。”。


“永远”是怎样的字眼,在它后面加上“一起”又有什么样的含义。朝夕共处,把自己的后背交付,把最强烈的感情揉碎再小心翼翼地摊开给你,把每一次对视都凝固再化开成温柔。


从2001年开始,他们就把信任毫无条件地寄托在彼此身上了,直到2011年以后的很久很久,大约又八九个年头,他们才终于不再需要它了。因为他们再也不会并肩。两个人的笑声像清晨的浓雾,是慢慢散开的,自然到难以置信。当初谁也没有说谎,他说“希望我们能永远一起踢球”,是认真且确信的。为什么不呢?我们是最好的朋友,我会守着他的。


可他们想要的从来都不一样,忠诚和荣誉,在这样的队伍里不能并存。


那张照片一直都好好地贴在更衣室里的柜子门上,一开始赫韦德斯看到总会鼻尖发酸,想撕下却又不舍,后来只是为自己找着各种各样的借口,想着“明天吧。”,最后照片都旧了,边角磨损,模糊不清,赫韦德斯也觉得无所谓了,这张照片不能代表任何东西——它就是一张有图案的纸而已。


等到赫韦德斯也要离开的那一天,他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很久,最后还是把它扯下来,拿在手上。

无处安放,他是这么想的。哪里看起来都不如柜门上合适。无处安放,也只有放在心里最合适。


赫韦德斯想到了那双厚重的门将手套,想到了他们之间交换的无数个拥抱,想到了自己曾为他热泪盈眶,想到了费尔廷斯竞技场铺天盖地的“曼努留下”,想到自己攻破他防守的球门时毫无顾虑的兴奋——跟其他进球没什么两样。他突然好奇,另一个人是怎么想的?


诺伊尔其实没怎么想。他不会强迫自己忘记赫韦德斯专注的眼神,腼腆又真诚的微笑,带着青草气味的洗发水味道。可当他身后的球门被沙尔克04的现任队长攻破,他除了本能的懊悔和沮丧之外,什么都没感觉到。这或许也是种默契,可怕的默契。


就连他们的告别也简洁得可怕。赫韦德斯小心翼翼地问起,诺伊尔只是一边拆下自己的手套,一边回答,我要去慕尼黑了,连动作都没有停顿。在这种事情上,他一向对“感受”漠不关心,不论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。只要他在这时候流露出一点软弱,就永远没办法离开2011年这间狭小的更衣室了。


赫韦德斯一愣,等他再回过神来,诺伊尔早就离开了。再追问也没有意义,对他来说,这答案足够直接。没空耽误了,他也赶紧扯下长袜,换好鞋子。关柜子门时,眼神无意扫过那张照片,上面的诺伊尔冲他笑。他突然很想把这张笑脸撕下来揉碎,狠狠扔进垃圾桶里。眼泪就是在这个时候摆脱他的控制的。


赫韦德斯也不知道,那天他眼眶鼻尖都红着,慢慢挪出训练基地的时候,曼努其实还没走。他站在过道里,听着贝尼踢一脚鞋柜子,弄出很大动静。听着贝尼吸着鼻子出了门,他过了一会儿也跟出去,正巧赶上一个背影。赫韦德斯一边揉着眼角,一边走进夕阳的余晖里去。


诺伊尔的柜子很快就变得空空如也,又很快被下任使用者的个人物品填满,一点痕迹也没留下。队长袖标和那张照片,是他为数不多留下的东西,而它们都是留给赫韦德斯的。


赫韦德斯从来都很信任他。从来都是。当年他拒绝在媒体面前谈论诺伊尔的转会,称诺伊尔为世界上最好的门将,曾经可以把后背交给他——诺伊尔是抛下球不管也不会抛下他的那个门将。直到2014年,这份信任也没有丝毫变质的迹象。夺冠后的拥抱也许藏着复杂的心绪,但两个人都知道,他们早就从那个缺席的告别里走出来了。此刻他们回想的是2009年,面对镜头,他说“我希望我们能永远一起踢球。”他说“我觉得会。”


从这以后,他一往无前,走过了盖尔森基兴的皇家蓝白,走过了巴西世界杯的黑红黄,走过了慕尼黑的红蓝两色,没有停留。他做不到,就算他被流放驱逐,在亚平宁半岛忍受过伤病的煎熬,又远赴莫斯科的终年冻土,身体里流动的也永远只有蓝白两色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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意识流产物,段与段不连贯,发出来存个档,大家随便看看,开心就好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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